文 朱惠兴

还在曹杨二中读初中时，我就听说过劳模裔式娟的名字。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裔式娟的“裔”字，当初觉得这个姓少见，感到好奇。“裔”字上半部为“衣”，说来也蛮巧的，裔式娟从事的职业就与这“衣”字有关——她是细纱车间的一名纺织工人，平日工作中，先纺纱成线而后织布成衣。

当年，我负责班级的黑板报宣传工作，因此经常翻阅报纸，摘录一些资料作为黑板报的参考材料。我从报纸上读到了裔式娟的劳模事迹，还有上海的三轮车工人程德旺、北京的掏粪工人时传祥等等。长期的阅读熏陶让我对这些劳模们仰慕不已。

在老劳模赵根海同志的引荐下，作为“长风晚辈”的我，时隔60年之后在长风物业管辖的某小区公寓房内，见到了裔式娟前辈。尽管今年已是92岁高龄，但裔式娟容光焕发、思路敏捷；热情待客、见面如故。见到我后，裔式娟跟我谈起了当年的“裔式娟小组”及其人生的精彩故事……

“裔式娟小组”的“领头雁”

裔式娟告诉我：“‘裔式娟小组’是一个集体，我只是挂个名而已。”

我点评道：“但你是领头雁。大雁飞得高，全靠头来带。对吗？”

裔式娟回忆，1953年是我国国民经济第一个五年计划的开局之年。因此在1952年学习了“郝建秀操作法”后，纺织厂党委提议成立“裔式娟小组”，以加快生产进度。在细纱车间裔式娟依靠倪玉珍、王桂英等技术骨干，攻克纱线、产品及机修等众多难关，最终超额完成国家下达的生产计划指标。裔式娟说道：“30来人的一个小组偶尔也有思想不一致的时候，但那时候姐妹们有很强的责任感和荣誉感，所以很快统一思想，再苦再累也要把产量与质量搞上去。”

这就是“裔式娟小组”的原动力。从1953年1月到1961年12月，“裔式娟小组”在108个月中，月月又快又好完成国家计划。“裔式娟小组”也由此成为了全国纺织行业的一面红旗，先后获得全国纺织工业劳动模范小组、全国先进集体等光荣称号。

谈到自己取得的成绩，裔式娟说道：“我家中姐妹六人、一个残疾叔叔、还有祖母共八人。当年家乡兵荒马乱，生活艰辛，我就到上海来谋生。不要看我现在胖，小时候面黄肌瘦的，风一刮就要倒，感谢组织给了我这个谋生的机会。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我裔式娟。”

头雁领飞，众雁随后，形成美丽的雁阵人字形。“裔式娟小组”30多人团结如一人，人人争当先进，其中10多人入了党，出了三位劳模、两位党代会代表，还有不少先进生产者。

毛主席与裔式娟握过手

1961年“五一”国际劳动节期间，毛主席来到上海电机厂大礼堂，与上海部分劳模共度佳节。

这一天裔式娟原本的安排，是与劳模李素兰、王林鹤、彭大生等人到劳模丁杏清家里过节。忽然接到通知，去上海电机厂大礼堂。后来方才得知是毛主席来了。

幸福来得很突然，众劳模都感到无比温暖。裔式娟的心情特别激动，因为她之前已见到过毛主席：1954年9月15日，在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开幕的那一天，裔式娟在会场见到了毛主席。而之后的1964年12月，在第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主席团上，毛主席与她亲切握手并进行了简短的交流。

毛主席的多次接见，是裔式娟人生故事的精彩之笔。裔式娟回忆往事，至今仍感到幸福满满。

周总理与裔式娟拉家常

1963年春节，周恩来总理与夫人邓颖超来到上海。在一次酒会上，周总理与邓大姐把裔式娟拉到身边拉家常，亲切地问：“你几岁啦？成家了没有？”裔式娟答：“32岁。还没有成家。”裔式娟向总理说了自己的想法：成家后怕分散精力，影响工作与学习。周总理关心地说，虽然现在你事业有成，但是家还是要成的。劳动模范也要成家的嘛。只要合理安排好时间，是不会影响工作与学习的。

后来，裔式娟成了家。婚后家庭和睦、幸福。裔式娟成家后合理安排时间，取得了工作与学习的“双丰收”。在学习方面，裔式娟不但扫了“盲”，而且还进修完纺织厂业余大学的全部课程。回顾往事，裔式娟对周总理倍感思念。

相关介绍

郝建秀，中共中央书记处原书记、全国政协原副主席。13岁进厂当工人，不到16岁摸索出改进整个纺织业技术的“细纱工作法”，1951年，该工作法在全国推广，整个纺织企业的产量大幅提高。从此，纺织女工“郝建秀”这个名字开始变得家喻户晓。

人物小传

裔式娟，1929年9月生于江苏盐城。1947年进上海中纺建第二棉纺织厂做工。1952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后担任上海第二棉纺织厂“裔式娟小组”组长。1953年“裔式娟小组”被评为全国纺织工业劳动模范小组，裔式娟个人被评为全国纺织工业劳动模范（后多次被评为全国劳模）。1954年，裔式娟同志当选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后多次当选全国人大代表）。1978年起任上海市总工会副主席。1984年退休后在上海市总工会退管会工作。裔式娟关心退休劳模生活，支持李素兰创建的沪西块“劳模之家”。裔式娟同志是“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纪念章的获得者之一。

笔者后记

雁阵飞得快，全靠头来带。“裔式娟小组”这个雁阵，就因为裔式娟而飞得更高更远。裔式娟用她辛勤劳动的汗水与人格魅力，团结小组成员，克服种种困难，为完成国家下达的生产指标，奉献青春、奉献精彩。我对裔式娟前辈表示由衷的钦佩。

“裔式娟小组”是我们那个年代的一个时代符号，是激情燃烧岁月中的一个英雄群体代表。“裔式娟小组”不但属于原上海国棉二厂，也是属于全国人民的。“裔式娟小组”是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值得我们后辈分享与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