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孙宏彝 “一般”是什么?“一般”是《一般》,“一般”不一般。作为《中学生》杂志的前身,《一般》月刊追求的是“一般的人,说一般的话,给一般的人看”,如今,《一般》在江湾社区报开始它新的征程,不分年代,无论图片还是文字,我们在这里记录你的创作,展现你的文采。 投稿方式: 发送至电子邮箱:2773309389@qq.com 或寄信至徐汇区龙华路1887号3楼《江湾社区晨报》收 邮编:200032 1969年的春节,来农场的知青除极少数人留队值班外,其余都回沪与家人团聚过年了。过完年后回连队,一天傍晚,看见一辆吉普卡开到队里,听说是农场局军代表来队里召集队干部开会。因为春节期间仓库无人管理,堆放着的几万斤稻谷和黄豆发热,以至于变质霉烂发芽,给国家财产造成了巨大损失。这在当时可是一件非常严重的“政治事件”,队里的干部都遭到了严厉的批评。 此后,队里干部对稻谷保管再也不敢掉以轻心,就从各小队抽调人员组成专门晒粮的班,并任命我专门负责这项工作。因为除了晒稻谷外,我们还要做队里其他的各种杂活,所以人们也称这个班为“小工班”。 1971年的春节又来临了,但扬晒后的稻谷仍不是很干,为防止发生稻谷霉烂情况,和班里的“七0届”们商量后,大家一致同意年初二就回农场,抓紧时间,把仓库里的十几万斤稻谷全部翻晒一遍。 年初二回崇明农场,偌大的船舱里乘客寥寥,生产队宿舍、食堂等处往日人声鼎沸的情景不再显现,四处一片寂静。第二天一早,“小工班”的十个“光头”就在打谷场上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崇明气温一般要比市区低2-3度,正月里凛冽的西北风呼呼地吹着,但干活干了不久,背脊后面就微微有点出汗了。一筐筐稻谷总有二三百斤重,两人扛起就走,装在麻袋里的一袋也有百多斤重,大家动作麻利而娴熟地掮到水泥场地摊开晾晒。干到起劲时,有人还嗷嗷地对着旷野大声吼叫两声,反正四周也没有人影。 远处泥路上忽然隐约出现几个人影,走近了才认出为首的是农场负责抓生产的武装部沈部长。他看到我们年初三就上班在劳动,既有点惊讶,又有点感动。在询问了有关情况后,他热情地向大家表达了节日的祝贺和鼓励,并当即夸赞我们为“晒粮战线上的一面红旗”,大家听后精神上很受振奋和鼓舞。 傍晚时分,我们又得把场地上几万斤稻谷收回到仓库里去。虽然一天下来也没有晒到什么太阳,但经西北风一番劲吹,原先的潮气和湿气也被吹去了不少。 因为放假,所以队里食堂也不开灶的。我们就到队里崇明老职工家里,请他们帮忙,胡乱搞些饭菜,再加上每个人从自己家里带来的食物,欢快地聚在一起进行会餐,倒也蛮热闹的。大家一边吃菜,一边喝着崇明老白酒,时而还兴奋地讲些在沪听来的一些传闻,气氛融洽而热烈,感觉颇有几分《水浒》中英雄好汉的气概。 以后几天,我们不敢有丝毫松懈,坚持每天把仓库里的稻谷扛进扛出地进行反复翻晒,经过如此一番倒腾,保证了全部仓储稻谷的安全存放。 这年的春节,我们虽然比别人辛苦,但心里很踏实。如果不是春节期间赶来加班劳动的话,十多万斤稻谷万一有什么闪失,那真才后悔莫及呢。顺便说一句,那时加班,可没有什么“一工算三工”的,况且我们当时压根也没有想到过这事。 节后,场部召开生产会议,队里的支部书记和连长都去参加了。会议结束后,回来开大会进行了传达。在传达过程中,他们高兴地说道:以前参加这种会议,总是有点提心吊胆的,因为经常会受到上面的批评。可这次我们却露脸了,因为“小工班”的晒粮工作搞得好,我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受到领导的表扬。 此后,场部宣传组还专门来人,约我写一篇关于搞好晒粮工作的经验和体会文章。那文章写好后交上去,很快就在全场各连队的大喇叭里播出了。 多少年过去了,每逢过年,我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在农场那年春节晒粮的往事。我在农场五年半,主要工作就是负责连队的晒粮,感到自豪的是,在我负责期间,没有发生过一粒稻谷的霉变。但我深深知道,并不是我有多么能耐,主要是在我背后有着一群充满青春理想和朝气的青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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