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陈日旭(本报特约通讯员) 香菜,是人们餐桌上熟悉的提味蔬菜。它叶片羽状,小而嫩;茎纤细、味郁香。去菜市场或超市购买时,外形极易与水芹混肴。 其实,香菜学名叫芫荽。恐怕好多人见到这两字会愣一下,毕竟平时不大读到这两字。芫荽还有其他别名——胡荽、香菜、香荽,其中以香菜最为通俗顺口,人们遂以香菜呼之。 香菜在上海地区多用于凉拌菜,亦可用作汤饮中的佐料,几乎一年四季都离不开它。上海人夏天喜欢吃的凉拌豆腐,加入皮蛋、榨菜后,再撒一点香菜;皮蛋瘦肉粥上桌前,撒上一把碧绿生青的香菜细末;大冬天的羊肉火锅,还有红烧花鲢鱼头等,亦可撒上一点,既好看,又提味。 必须书一笔的是,此菜冠名“香”,却有“臭”的烦恼。原来香菜这玩意,有人喜爱有人恨,爱吃的人喜爱有加,不爱吃的人厌恶至极,说什么“吃香菜嚼出臭虫味”,甚至恶心呕吐,真是爱恨两重天。而爱香菜之人,又会将厌恶香菜的人视作一种矫情,于是弄得香菜的名声莫衷一是。 我小时候也曾有过上述经历体会。记得刚上小学那年,弄堂里有人家办喜事,父母亲带我去吃喜酒,那银盆里盛着的白斩鸡上面铺着一层香菜,只见大人们举箸夹起,就着酱麻油大口咀嚼,脸上露出享受神情。见此情景,我也试着吃一根粘在鸡块上的香菜,入口一嚼,起初感觉是凉飕飕的,但几乎是同时,一股怪味随之直冲脑门,赶紧一吐了之…… 然而,随着年岁增长,人的饮食习惯是会改变的。我也说不清是从何时起,我家的餐桌上竟少不了香菜的身影了。偕夫人去菜场买菜,熟悉的摊主总不忘在称完菜后,往塑料袋里塞上一撮香菜。有时需求量大,索性多买些回家。于是,香菜拌豆腐或豆腐干丝、香菜拌黑木耳、香菜猪肉馅馄饨或饺子、香菜肉糜百页包、香菜火腿蛋炒饭、香菜摊饼、油氽香菜胡萝卜素丸子、香菜豆腐羹、香菜鸡蛋汤等,香菜俨然成了提味“百搭”。寒冬时节吃火锅,热气氤氲之间,当然少不得绿油油的香菜碎末。点缀在火锅面上的香菜似正眨巴着眼睛,骄傲地告诉主人:嘿嘿,没有我的火锅是不完整的! 香菜为何会有怪味呢?它的老祖宗又在何处呢?原来,香菜是西汉时期张骞出使西域带回的,所以香菜有异域之味,也就不足为奇了。据载,张骞带回的不仅有香菜,还有黄瓜、苜蓿、核桃、葡萄、石榴、胡萝卜等。想起来了,笔者年少时,不喜食胡萝卜,也因惧怕它有一种“胡”味,后家父再三诱导胡萝卜含有丰富维他命,才渐渐食之。而香菜又名“胡荽”,不同理可证吗? 香菜性温、味辛、入肺、脾两经,还有和中、发散透疹等功能。最早见于唐代《食疗本草》,之后《医林纂要》曰:“芫荽,补肝、泻肺、升散、无所不达,发表如葱,但专行气分。”此后宋代《嘉佑本草》、明代《本草纲目》等医学著作均以香菜具有健胃消食、祛风解毒、促进周身血液循环的功效。 诚然,时至今日香菜已是家庭和宴席上不可或缺的菜蔬,它成了众多吃货的福祉。呜呼!不是张骞西域行,安得香菜来?而不食香菜,又遑论懂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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