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立人 老家已经动迁多年,我们搬进了新房,过着以前做梦也想不到的幸福生活。可不知为什么,我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故乡的那口老井 …… 那口老井就在我家老屋的南场地上,井上搭有一个草凉棚。井里的水冬暖夏凉。夏天,口渴了,喝一碗井水,冰爽的凉气让人神清气爽。冬日,早上用井里的水洗衣服又格外暖和。 这口井见证了邻里亲情,它将村里好几户人家联系在一起。由于附近只有这一口井,人们早上第一件事便是到我家的南场地来挑井水,繁忙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大家互相谦让着,邻里间互问早安,总不忘寒暄几句,聊聊生活琐事。若是有人提不动水,只要有人见了,一定会过来帮忙,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和谐。 老井没有井盖,大人们怕小孩失足掉入井中,总叮嘱孩子们当心点,而孩童时的我们却偏偏喜欢趴在井口,对着井里大喊:“喂……喂……”传来的永远是自己的回声。是的,那口井给我们的童年留下了不少欢乐和回忆。 老井周围是好大一块空场地,夏夜,人们总喜欢到这井边乘凉。乡村农活收工一般都很晚,忙了一天,疲惫的人们吃过晚饭,各自带上竹椅子、一把大耳蒲扇,陆陆续续来到井边,开始享受一天的惬意了。仰望星空,那月光倾泻在水面上,映出井水的明亮,井水此时像一面圆镜,别有一番景色。凉爽的晚风徐徐吹来,井边不远处草丛中的蟋蟀也互相和鸣着,坐在井边的人们总是大声地谈论着什么。 那个年代,家中还没有冰箱,夏天吃西瓜前,我们会事先把西瓜放在网兜里,然后用一根绳子吊进井水中,浸没半天,就当是“冰镇西瓜”了。自小成长在井边,我早就学会了打井水。别小看“这项工作”,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我花了好长时间才学会的。井口距水面约有两三米,水桶事先拴好绳子,然后把井绳松一下,让水桶一头扎进井里,待水桶在接近水面时要悬空一抖,让水桶斜插入水,然后手握住井绳左右来回摆动水桶,感觉水快满桶时拉正,双手用力抓住绳子,再一把一把吃力地将水桶提上来。这一系列动作全凭经验,不掌握很可能会“竹蓝子打水一场空”! 到了上世纪80年代末期,我家这口老井的重要地位开始动摇。那时农村开始流行打水井,花个百十块钱,就可在自家院子甚至厨房灶间里打一口井,取水方便,我家那口老井也就不稀奇了。 过了那么多年,也许以前受益于老井的邻里乡亲早已忘了它,可在我的心里总有一处它的位置。 (作者系梅陇镇新闻志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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