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老病死人之自然规律。常识告诉人们,生和病,有医疗行业管着;人死了有殡葬业管着;得了不治之症,将死不死弥留之际,医院不收,家人难以照料,谁来管?这个以往不被重视的问题日趋凸显,在社会文明不断提高的今天,这个“凸显问题”已引起政府、社会和公众的普遍关心,这个行业也悄然生成……——题记 □特约记者 姚志康 今年端午节前夕,记者如约来到金钟路658弄东华大学科技园8号楼,采访为“安宁疗护”奔走呼号的企业家、传播人肖立军。肖立军头衔一大串——中国生命关怀协会(国家一级协会)常务理事、上海交大安泰中国CEO健康医疗服务俱乐部会长、上海安宁疗护协会(筹)联合发起人、上海立谷医院管理有限公司创始人、上海慈康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董事长、安宁疗护服务中心创始人CEO。 记者事先了解到,肖立军领衔的慈康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和上海真情残疾人居家养护服务站与长宁区民政局签订了“长宁区‘生命关怀’社区志愿者队伍建设”的委培服务项目。协议服务期限自2018年8月1日至2019年12月31日。项目内容:招募培训180名“生命关怀”志愿者;对长宁区30名独居、困难老人提供生命关怀、咨询服务;5年内免费为长宁区民政局审核指定的独居、困难老人提供善终服务。 “安宁疗护”在长宁开枝散叶 采访自然从这份协议执行谈起。据肖总介绍,委培项目由他本人担任指导小组组长,先后组织讲座、走访、座谈、联欢等形式活动25场。10个街道镇总共培训志愿者926人次,其中自愿登记志愿者信息表的有488人,经考核合格后颁发结业证书488人,其他438人因各种原因暂未申报志愿者。开展“一对一”助老上门安宁疗护服务193人次;慰问演出服务老人233人次;受益1352人次。因尚未接到区民政局指派的善终服务任务,“5年内免费为民政局审核指定的独居、困难老人提供善终服务(不超过20人)”这一条执行尚处空白。 居住新泾七村的施钟秀是2018年参加培训并加入安宁疗护志愿服务的志愿者。施阿姨曾是长宁区第一批文明巡访团团员,还是2007年上海特奥会时结对摩洛哥特奥运动员的志愿者。参加培训后,她在居民区的助老活动中,有意识地宣传生命礼仪和丧葬文化。最让人感动的是,去年11月,她一个老闺蜜的姐夫,在被院方宣布肝癌不治时,她主动联系了程家桥社区卫生中心的舒缓病房。病人浑身蜡黄,一般人都不敢接近。她为减轻家属的负担,连续六天探视陪伴,和患者交谈,直至送终,感动了同病房的病人和家属。她说,我是经过专门培训的志愿者,这是我的擅长。 专业从事安宁疗护的程家桥社区卫生中心舒缓科主任徐爱萍告诉记者,她们单位和“慈康生命”也是合作伙伴。程家桥社区医院是医护人员+医务社工+志愿者的“三结合”疗护模式。2020年疫情爆发之前,长宁癌症患者康复俱乐部每天安排2名志愿者来到舒缓病房,开展心理疏导和抚慰。徐爱萍认为“安宁疗护”的发展前景看好,患者和家属需要这项特殊医疗服务。 2019年,“慈康生命”与长宁区癌症患者康复俱乐部合作举行了两场大型活动,一场是500多位患者参加的“康复让生活更美好”迎春大联欢,一场是300多位患者参加的“心中的歌”国庆70周年10月歌会。那盛大热烈的场面让CA康友们至今津津乐道。 “安宁疗护”教人学会尊重死亡 记者请教肖总“安宁疗护”和“临终关怀”有什么区别?肖总扼要地做了解释:安宁疗护包括临终关怀,用“安宁疗护”术语更专业,也称之为“舒缓疗护”,含专业陪护及善终服务等,是针对那些失去手术和治疗指标的生命末期的患者,通过专业陪护、镇痛、心理关怀、善终等手段尽可能地降低病人及家属的心理和精神痛苦,以改善他们的最后生存质量。 记者查阅了有关资料,我国每年死亡人数达到900多万,其中有近300万疼痛的癌症晚期患者,他们中绝大部分人在去世前会遭受巨大的痛苦,家人也跟着心力交瘁,亟须安宁疗护,而得到安宁疗护的人只占很小的比例。在这一点上,上海走在了全国前列。自2012年起,上海在全市范围内全面推进安宁疗护(临终关怀),各区确定部分社区卫生服务中心设立安宁疗护病区,并把安宁疗护纳入医保报销范围试点。 肖总领衔的“慈康生命”团队是较早涉足这一领域的企业和公益组织。在“慈康生命”诞生之前,他的团队在2009年就注册了一家民办非企业的公益组织“上海真情残疾人居家养护服务站”,专业从事残疾人养护的公益性援助。“慈康生命”较之“服务站”,无论是服务范围还是专业程度,都上了一个台阶。这家以公益为主的经营公司与长海、仁济、嘉会、利群等20多家三级、二级公立医院、外资合资医院,以及数十家一级医院、养老院和20多个街道,开展安宁疗护专业的培训与合作。同时,积极推进上海市政府《关于加强本市社区健康服务促进健康城市发展的意见》的落实,参与并提供“机构、社区、居家三体联动和分级诊疗”安宁疗护中的配套服务。而与长宁区民政局实施的“生命关怀志愿者招募与培训”项目,靶向关爱“癌症患者康复俱乐部”800多位会员项目,就是其中一部分。 肖总介绍了一则“慈康生命”在利群医院安宁疗护病区的服务案例。2018年,一位75岁的赵老伯患肺癌并多处转移,弥留之际,家人获悉利群医院里有安宁疗护中心,子女们随即送父亲入住。疗护团队对其进行了详细的评估,并制定个性化的镇痛、平喘、化痰等减症措施缓解痛苦,专职护士和安宁疗护志愿者还为赵老伯做了大量心理疏导工作。并把沟通情况反馈给家属,赵老伯的儿子说,通过护士和义工的反馈,他们知道父亲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几个子女。几位子女在医务人员和志愿者的鼓励下,克服了平时不善向父亲表达情感的障碍,轮流趴在父亲耳边表达自己对父亲的感恩之情,也让他放心……老人的脸上绽开笑容,最后安详离世。 “赔本赚吆喝还得坚持下去!” 肖立军近10年来热衷助残养老护理、生死教育、生命关怀志愿者招募和培训等公益服务。五年前,他不顾身边亲朋的质疑和担忧,义无反顾地成立了旨在推动生命终极关怀事业进步的“慈康生命·上海慈康文化传播有限公司”。 记者很想知道“慈康生命”现在的运营情况,就直言不讳地询问:“你的盈利点在哪儿?”肖立军苦笑着:“现在还在烧钱。” “那总得有弥补的一块啊?”记者追问。 肖总告知,他来到上海创业的第一家公司“立谷医药”,也就是做药品批发销售的贸易公司。常年和医院打交道,他发现医院后勤保障这一块业务有待开发,又创办了一家“立谷医院管理有限公司”,专门承接医院后勤保障,包括照护、疗护、临终关怀和生命礼仪等,前面所举利群医院安宁疗护中心的赵老伯受到临终关怀一例,就是收费项目,患者费用可以进入医保,“慈康生命”也就有了收入分成。他就用这两家企业产生的利润补贴到“慈康生命文化”传播的公益活动中。他举了与长宁民政局合作项目的例子,甲方采购服务标的是15万元。肖总说:“我不跟你算细账,我直接服务于这个合作项目的有四位员工,年劳动成本突破50万元,还有办公场地租金、物业管理费、水电煤费,指望公益项目赚钱是天方夜谭”。 “那你不就是赔本赚吆喝嘛!”记者接话茬。 “是的,但这个吆喝还必须坚持下去,为了扩大影响,我们还在轨道交通的站台投放“招募合作伙伴和志愿者”的灯箱广告,这些投入,很难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据肖总介绍,我国安宁疗护相比日本等发达国家起步迟,上海是发达地区,接受新观念相对快,他花了400多万元,装修了长海医院一间豪华告别厅,其中给逝者沐浴净身设备是专门从日本采购来的,长海医院给予合作伙伴很大支持,不收他的房屋租金,但使用频率却不高。他说:“收回这笔投资不知猴年马月,我是做贸易出身,我知道做买卖利润来得快,那我为什么还要做吃力不赚钱的事呢?我想,这是一片需要拓荒的土地,我既然选择了这项事业,就得坚持下去,赚钱不是我人生的唯一目标!” “安宁疗护”曙光展露前景看好 让肖立军在推广“安宁疗护”这片处女地上辛勤耕耘的恒心,来自政府和社会的认可,以及越来越多爱心人士加盟这支志愿者队伍。肖总兴奋地告诉记者,2019年,上海成为全国唯一整体开展安宁疗护试点地区,由上海市卫健委、发改委、教委、民政局、人力资源保障局、财政局联合发文《上海市安宁疗护试点实施方案》进行推广。主要目标:到2020年,本市全面推广安宁疗护服务并纳入社区健康服务清单基本项目。全市所有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均开展安宁疗护服务;由各区卫健委统筹建设区域安宁疗护中心;探索在本市儿童医疗机构开展安宁疗护服务;建立市级安宁疗护科研发展中心、教育培训中心和质量控制中心;遴选一批市级安宁疗护示范基地和教育培训基地。 还有一桩让肖总感到欣慰的事情,“安宁疗护”作为专业名词已被《中国大百科辞典》作为新增补收录名词。肖立军作为33位参与条目编撰的专家之一,他承担了其中“丧葬习俗和民俗”内容的撰写。随着其在圈内知名度的不断提升,他每年花在研讨会、交流访问、授课辅导等公益活动上的时间,占据了他所有工作时间的一大半。 “慈康生命”作为中国生命关怀协会常务理事单位的唯一企业,从2015年至2018年连续四年联合“中国生命关怀协会”与“上海市卫计委”合办、承办全国安宁疗护(临终关怀)岗位执业资格培训班,参与编辑相应教材《培训手册》、《实习手册》等,肖立军亲自担任《临终关怀与善终》和《哀伤辅导及丧葬礼仪》课程的授课教师。至今慈康已拥有1200余人的善终及专业陪护的服务团队,为医疗养老机构、社区居家提供专业的陪护和善终综合服务。 肖立军,这位燕赵大地的70后学子,大学毕业就闯荡上海,一边创业一边攻读上海交通大学高级工商管理硕士学位。在历经20余年创业历程中,他瞄准了这项人类终极关怀的崇高事业作为自己的人生坐标,矢志不渝,可敬可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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