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朱扬清(刘一居民区) 1964年的春节,我和同事小林留守在崇明农场的一个农业大队里值班,度过了进农场工作后的第一个春节。除夕,我俩吃了顿别有风味的“素菜荤烧”的年夜饭。至今时隔50多年仍难以忘怀,想起来还有诸多感慨。 那是短缺经济的年代,许多物品都是凭票供应,老百姓过着艰苦的生活。刚从芦苇荡里围垦建立起来的崇明农场,物资供应更是紧张,副食品匮乏,有钱、有票证也很难买到鸡、鸭、鱼、肉,很难烧上一桌象样的年夜饭。但小林说年夜饭是团圆饭,是一年中最丰盛、最重要的一顿晚餐,虽然过穷年、苦年,但也不能亏待自己,要想方设法吃好这顿年夜饭。我赞同小林的想法,思考着如何吃好这顿年夜饭,不禁想起了“老围垦”战士、农场丁场长作的场史报告。他说在1960—1961年围垦建场初期,国家正处在“三年灾荒”时期,物资供应非常紧张,围垦战士的伙食十分差劲,一日三顿吃的是苞米饭、苞米粥、酱包瓜、酱油汤,被人调侃为“三包一奖”。为了改善伙食,让大家吃上一顿可口的饭菜,炊事员们动足脑筋,想尽办法,硬是用素菜烧出了多种色香味俱佳的“荦菜”,使广大围垦战士吃得津津有味。由此得到启发,我说:“何不传承老围垦战士的这种好传统,吃个‘素菜荤烧’的年夜饭!” 于是,我和小林忙碌起来,小林留守值班,我骑了一辆“老坦克”自行车,赶到毗邻农场的一个乡村集镇釆购食材。因豆制品是凭票供应的,我只得用黄豆换来了百叶、豆腐干等豆制品,烧成了“素鸡”、“素鸭”。买不到鱼,我俩就用崇明香芋去皮切成块状,烧成红烧鱼块。想买猪肉,更是难上加难。当时农场职工吃食堂饭不发肉票,我用粮票从老农民手里调换来两斤肉票,四更天起早赶到农村集镇去“轧肉庄”,经过几个小时挨冻受饿,好不容易排到队了,斩肉师傅看看我是农场职工,说:“我们老农民也不够买,你来轧哈闹猛!”有肉也不卖给我,只得空手而归。我俩只好用冬瓜烧成了“红烧肉”。这样,鸡、鸭、鱼、肉样样俱全,算是一桌上台面的菜肴了。看着面前的“杰作”,我俩兴高采烈,相对而坐,津津有味地吃起年夜饭来,平素滴酒不沾的我,破天荒地喝起了崇明老白酒。崇明老白酒甜中带点酸,像甜酒酿的味道,度数不高,非常上口,但后劲很足。不一会儿,一碗酒下肚,我浑身发热,微微发醉,昏昏欲睡,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不胜酒力的特殊感受! 当今食品丰富,食材应有尽有,过年吃个丰盛的年夜饭,小菜一碟。现在时尚的是,除夕一家人团圆在一起,开开心心地走进餐馆,看着央视春晚精彩的文艺节目,在欢乐祥和的气氛中吃年夜饭,辞旧迎新,其乐融融!现在平时吃的晚餐,也比当年的年夜饭丰盛,许多像我这样上了年纪的人都说现在的生活天天都像在过年,顿顿都像在吃年夜饭。50多年前那种吃年夜饭的窘迫、无奈和苦涩永远一去不复返了!这吃年夜饭的变化,折射出改革开放40年来的巨大变化,是新时代人民过着小康生活无比幸福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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