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刁顺亮(通河八村) 帽子,我对它情有独钟! 无论春夏秋冬,无论走到天涯海角,帽子如同我热恋的情人,和我形影不离。 自从搬到通河新村后,买菜都去共江菜场,而且选择李老板的摊上买,除非他家有事,没有出摊,否则我是不会轻易跑到其他摊上去买的。 说来偶然,第一次在他们家买了几斤芋艿,拎到家里洗净后,发现有几只烂掉了。是不是存心将这烂掉的芋艿卖给我,这个已经无法查证。生活中我们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与人之间相处,还是以诚信为本。 第二天,带上烂芋艿去他家的摊上“兴师问罪”,没想到他们夫妻俩陪着笑脸,打着招呼,二话不说赔了几只份量相仿的芋艿。原本想说上几句的,面对他们真诚的笑脸,想想他们做点小买卖也不容易,关键是他们态度诚恳,就原谅了他们。这样,一来二去,大家变熟了。 这对卖菜的夫妻来自安徽农村,在这个菜场卖菜,少说也有25年以上的时间。李老板人随和,憨厚老实,平时还爱开点小玩笑。 他们家的蔬菜品种多、新鲜,不管是老顾客,还是新顾客,那怕是路过,只要在摊前停下来看看,即使不买,他们总是笑眯眯地招呼。 遇到没见过的新品蔬菜上市,他们会耐心地向顾客介绍此菜的吃口,怎么个做法。现在的人生活水平提高了,平时嘴吃刁了,有时候会很困惑,满眼都是菜,却不知道买点什么。买菜,有时候也让家庭大厨们左右为难。李老板建议说:“来个大蒜炒猪血,或土豆、咸肉、加百页清蒸,茄子夹肉,再弄个地三鲜……” 听李老板这么一说,立马又茅塞顿开之感。不妨试试,买了点大蒜,又去买了一盒血。说实话这个菜,我还是“大姑娘上花轿一一头一回”弄,也是头一回吃。晚上照着他说的做了,咦,一个简单的大蒜炒血上桌了,虽不是什么美味佳肴,但大蒜脆,血嫩,清香扑鼻,没想到这只菜变成了光盘,后来这道菜反倒成了我们家餐桌上的“常客”了。 有时候不买他家菜,和李老板讨几根小葱,他二话不说,拿上一把递过来,还问上一句:“够不够,不够再添点。”一点不吝啬。 菜场的大门,没有门帘,敞开着。大热天的时候,尽管有高高的白铁皮顶棚,还是比较闷热。遇上下雨天,雨水打在顶棚上,噼哩叭啦的响声,犹如万马奔腾。 前几天,气温骤降,那些新鲜的蔬菜,尽管用塑料薄膜给它们穿上了一件件保暖的衣服,依然阻挡不了寒潮的侵袭,冻得焉焉的,看上去像病后的“黄脸婆”。 李老板笑着对我说:“明天还要冷,菜都进不到,菜价又贵了,多买点回去,天冷就不要出来了。”边说边搓着冻得像胡萝卜一样通红的双手,不时放在嘴上呵呵气。脸被穿堂风吹着,冻得西红柿般,仿佛是一张关公的脸。 我穿着厚厚的大棉袄,戴着手套,系着围巾,戴着帽子,依然觉得冷咝咝的。 李老板的关心温暖着我,也让我牵挂着他。回到家里,我在大橱里翻找我想要找的东西。 妻子问:“找什么?” “你猜。” “我怎么猜得出。”妻子说。 “帽子。”我边找边回答着。 “找什么找,不是戴在你头上啊!” 就这样,我和妻子有一句没一句搭着,唠叨唠叨也是增进夫妻关系的润滑剂。 “家里一顶绒线帽子,你放在什么地方?”我问。 妻子说:“要它干嘛?” “你猜,让它发挥发挥余热。”我笑着对妻子说。 “又让我猜,猜不到。”妻子娇嗔地看着手忙脚乱,忙得不亦乐乎的我。 我和盘托出我的想法,告诉妻子。 妻子说:“我来。”很快从大橱一个柜子里翻出一顶崭新的绒线帽子,交到我的手上。 取出帽子,放在太阳底下晒晒,让它去温暖其他的人。 送帽子给人家,事先也不和人家说一声,做事冒冒失失的,万一人家不要呢?我心里嘀咕着。 妻子看出了我的犹豫不决,说:“明天,试试看。不要再带回来。” 第二天早晨,迎着凛冽的寒风,骑上自行车,和我一同前往菜场的,还有一个沉默的“朋友”。它是一个“重量级的嘉宾”,现躺在马夹口袋里呼呼大睡,它不知道它马上就要易主,投入另一个人怀抱中,它是一顶帽子。 来到菜场,走到李老板摊位前,心里还是有点忐忑,怎么开口呢?好在平时我也是个热心肠急性子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说明情况后,我从口袋里掏出绒线帽子,双手托着递到他的手上。 李老板有点局促地将手在工作服上搓了又搓,生怕弄脏这顶珍贵的帽子。他腼腆地笑笑,说:“不用客气,真的不用客气。” “没关系,不嫌弃,就拿着,戴帽子保护脑血管。”我说。 尔后,李老板愉快地接受了我的馈赠,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我挑选了几只蔬菜。李老板不肯要钱,我拒绝了。 李老板拿着帽子,看了又看,捏了又捏。柔软的帽子,美丽的花纹,如同一个个跳动的音符,在寒冷的冬天奏响春之圆舞曲! 他顺势将帽子戴在头上,仿佛为他订制的一样,非常合适。从他脸上那灿烂的笑容,我读到了他的高兴,我也很开心,更感到舒坦、温暖! 他们夫妻俩笑嘻嘻地谢了又谢。 寒风中戴着崭新帽子的李老板,又忙着招呼其他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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