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孙庆芬

“嘀铃铃，嘀铃铃”，家里的电话铃响，十多年前，我曾在国企工作的C师傅来电：“小S，我的儿子小C有件事需要麻烦你，请你帮忙在上海找一份其赴美留学前寄放在某人才交流中心却又记不得具体是什么单位名称的有关他本人的人事档案，我已替他到市区相关部门查询过，均没查到，他现在已作为国家引进人才从美国博士后学成回国在深圳的高校带教研究生等，因为单位至今没有收到他的人事档案，他在高校的讲学带教及重点科研等工作很难落实到位，目前权且只能作为临时担当，其待遇相距甚远，你说他糊不糊涂？”

小C，是我师傅的儿子，是清华大学物理系本科毕业并获中科院硕士研究生学位后赴美就读的博士后，1996年至1998年他在清华大学及中科院研究生院学习期间，我随丈夫两度自费赴京参加中国专利技术博览会及国际发明展览会领奖等，均住宿在其所在高校的招待所，由他带着我俩漫步在清华大学的校园内，游览观赏著名诗人朱自清笔下的“荷塘月色”风景等。

其爱人也是该校的校友，更是位漂亮聪敏的东北籍清华硕士研究生女学霸，当时正与他谈婚论嫁，偶然间，与我俩探讨了一件悬而未决的人生大事，那就是她与小C双双收到可赴美国某高校讲师的邀请，可他俩目前距离清华大学与中科院硕士研究生毕业只有数月，两者不可兼得，而对于两位分别来自于上海与东北的学子，毕业之路已是几个月的漫漫可期，毕业前之行她若不赴美讲师，毕业后双方成婚后的户口着落及今后出入去向，也是她俩踌躇满志的近忧，她直截了当地问我：“S阿姨，你说怎么办才好啊？”

我踮望脚尖，踱着方步，仰望天空，充满希冀，凝望他俩，略带沉思地告诉他们：“中国有十多亿人口，约占世界总人口的四分之一，清华大学和中科院是中国高等院校的最高学府，你们将是中国未来的科学家、祖国建设栋梁和高精尖的骨干之一，美国高校之所以请你们去，就是因为你们是脚下这片特殊土地——中国最高学府培育出来的精英，是能够探索世界宇宙万物奥秘、创造世界奇迹的特殊人才，更是我们祖国的珍宝和骄傲，假如，不，我只是打个比方，到那时你俩一旦如此降格以求赴美成行，试想一下，你们凭什么资格得到社会与世界的尊重？到那时鄙视你们的不是别人，而是你们自己，你们将终身悔恨自己的这种选择，到那时你们还能否被补发清华大学研究生与中科院硕士毕业证书？”“不能。”“既然不能，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你们不能犹豫，再过几个月就要毕业了，这种独一无二的人生之路，马上就上了一个更高的台阶，那时候又是一个假如，我不再是比方，而是我们中国的改革开放大门已打开，今后的中国一定会越来越强大自豪，我确信你们若是还想去美深造，一定有能力凭本事通过去美国读博，以待学成回来报效我们的祖国，这种机会将会是多了去了。”

“只是若是赴美读博，你们也知道各自需要向国家有关教育部门缴纳几万元的高教培养费，双方的父母为了你们这么多年的读书已花费了很多费用，不久又将为筹备你们的婚礼需要很大开销，这笔赴美读博费用不是小数目，你们也是很难向双方父母开口，是吧？”“对，S阿姨，你说到我俩的心坎里，为这些事，我们真是左右为难，你说怎么办啊？！”“不要急，我师傅曾经也是部队高校的本科生，师娘也在学校工作，为了你们的前途，当父母的，不会见难不帮的，请容我回沪后把你们的情况告知于师傅师娘，详细商量一下，好在再过几个月你们毕业后就可办理婚姻登记手续，我想办法劝说师傅师娘，无论如何也要为你们双方筹措这笔费用。”

就这样，他俩毕业成婚后不久，也就是克林顿总统第二次访问中国离开的两个月后，这对从清华与中科院硕士研究生毕业的年轻夫妇，带着他们从上海老城隍庙附近小商品批发市场购买的针线包及大学里就读缝补洗净的棉衣被，从中国登机飞往美国继续深造，这一去，就是整整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