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金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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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0月30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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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笔记

为故事和细节买单

□记者 崔烨

我小时候特别喜欢把头埋在刚刚晒好太阳的猫咪肚子上,为此没有少被长辈训:都是毛、脏、小心过敏……我没好意思说:刚晒好的猫肚子有阳光的味道。其实,每个人在生活中或多或少也都能感知空气的味道——紧张的空气、凝固的空气、剑拔弩张的空气、易燃易爆的空气、带有阳光和刚洗干净被子味道的空气……然后做出适合场景的选择。

长大后我一半时间是文字工作者,更了解了很多时候,我们是在为故事买单。很多时候,语言并没有改变产品本身,但是它却改变了我们与它之间的交互方式,也改变了我们对它的体验。

比如你宁可花一千多块钱买一口由铁匠师傅一锤一锤敲打出来的章丘铁锅,而一口机器敲打的铁锅只要一百多块,虽然二者在使用功能上差距并不那么大。美国经济学家丹·艾瑞里说:从关于决策的早期研究中,可以清楚地发现,我们并非是在各种事物中进行选择,而是在对它们的描述中进行选择。《舌尖上的中国》就这样描述章丘铁锅:“12道工序,18遍火候,大大小小十几种铁锤工具,一千度高温冶炼,三万六千次的锻打,每一次的锻打,都是对铁最有力的历练。注入气力的同时,更赋予铁锅以生命……”妥妥的匠人精神呐。

的确,生活的美,往往藏于事物细节之中。英国哲学家罗素写过一篇小文,说他自己吃杏的快乐来源于他知道这是一种从中国传到欧洲的水果,到欧洲的第一站是意大利,被命名为Precoca,但是当杏传到英国的时候,名字走样了,变成Ap ricot。罗素说,这种小知识不会影响杏的价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知识让他每年吃杏的时候多了一份享受。

我有一次跟一个温州的同事一起晚餐,餐厅在外滩源,很是高大上,但是同事夹了黄鱼一筷子,就叫来厨子说没有蒸好,他告诉我:因为靠海从小吃鱼,知道鱼脊上的肉勺子轻巧一刮就应剥落。

据说,好的糟溜鱼片都要用好的鲮鱼,而且得吃立秋以后、立冬以前的鱼。为什么呢?领域的繁殖期为每年的4月下旬至7月上旬,这时候的肉是口感最不好的时候,鲮鱼是暖水性鱼类,在水温15℃至30℃时,食欲旺盛;而水温低于14℃时,就聚集在深水区不大活动。这时候才是肉质最美的时候,这样的糟溜鱼片才是讲究。

我并不是鼓吹奢侈生活。但喜欢有理有据,知其然知其所以然。就像好友送我瓶香水,除了气味,我更关注香水的名字、背后的故事,这样使用的时候,就会有不同的心情。

最近在翻《日用之道》,作者高一强说:很多时候,知道了事物背后的故事,会让我们快乐起来。借着这些故事,我们看到了关于感知、认识、欣赏以及关于继承的种种存在。生活中,人与人、人与物之间的关系所产生的联系,在寻找、期待、相识、相知的过程里,这些故事就成为了关乎记忆、关乎生活经验的最好的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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