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连俊

我孙子夸她奶奶是“智慧奶奶”。他在作文里写道：每次到奶奶家去，只要她不干活，总是看到她坐在那里看书看报做笔记。有时还做九宫格，练书法，尤其喜欢做趣味数学题。满头白发的奶奶带着一副老花眼镜，聚精会神……确实，老伴喜欢看书。

其实，我老伴也就是现在清闲下来了。过去一天到晚忙的跟陀螺似的，转个不停。好多认识她的熟人都开玩笑地叫她“营长”，因为她一个人管着三个“连”。

“一连”是我。那些年，我与妻子在时间分配的问题上，存在着严重的“贫富不均”。我是残疾人，高位截瘫，连生活都不能自理，吃喝拉撒睡全靠她照顾。我就闲得发慌，只好看书、读报、听广播、看电视来打发日子。妻子不仅只是护理我，还要上班。家中一切“男活、女活”也要一人担。缝补浆洗，一日三餐，待人接物，迎来送往，哪一样少得了她呢？有一天我突然想到，我看了那么多书报杂志，与其让那么多知识信息在我脑子里“自生自灭”，不如“移栽”一点给她。她干活时，手不闲，而耳、脑完全可以接受传播，我何不趁此机会给她来个“独家报道”？这一招还真是投其所好。于是，只要她一干活，不管是在厨房拣菜烧饭，还是在水池边洗衣刷碗，我的“报刊文摘”节目就开始“独家报道”，弥补她没有时间看书读报的缺憾。近些年儿子给我们请了个住家保姆，她这才有空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二连”是我们的儿子。尽管儿子读书很好，在学习上不要她操很多心，但从一个呱呱落地的小毛头培养成为一个大学毕业生需要多少精力，这是众所周知的。

“三连”是我们的孙子。孙子从小是他外婆帮着带大的，在生活上奶奶对他照顾不多，但学习上对他帮助还是有一点的。尤其当他开始学习奥数时，对他的帮助不比老师差。孙子觉得奥数很难，老伴看了以后说，确实很难，这都是高年级学习的内容。但有些题目跟趣味数学差不多，老伴很有兴趣，就开始跟孙子一起学习。从此，奥数班上有了一个白发苍苍的高龄学生。老伴上课以前先做预习，不懂的题目留着，带着问题去上课，课后认真做作业。所以，老伴基本上能跟上老师的教学进度。孙子年幼，接受能力和理解能力也差一些。这时候，奶奶就成了他的辅导老师。去年发生了疫情，家长不允许进教室，老伴听不到老师上课，就开始自学，然后再辅导孙子。为此，老伴午休不休，电视不看，废寝忘食做题目。她做的几大本自学笔记，比课本还清晰，字迹工整，制图精准，解释明了。辅导孙子深入浅出，举一反三。就是在奶奶的这种精神鼓舞下，孙子才坚持学习奥数到现在。有一次老伴腰疼病犯了，她还拄着手杖去辅导他。回家时，孙子看她弯着腰，拄着手杖的背影，泪流满面。

两年前，孙女出生了，老伴要管四个“连”了，这不，她在给孙女打毛衣。